他总是一个人走着，拿着沉重的文件包，从学校的另外一头走来。在他还很远很远的时候，大约两百公尺外，你就知道他正在皱着眉头了。当然，我们学校没那么大，在两百公尺以外的人通常还在校外，而且，你也不能真正看到他的脸孔。

但是，你就是能够感觉到他正在皱眉头。他的西装在皱眉头，他身旁的空气在皱眉头，他的步伐让你感觉到他从1970年代美军前进越南的时候就开始皱着眉头。

你总是想，如果有蚊子不小心飞过他眼眉之间的领空，一定会被他两道眉毛中间的皱褶夹死。因为他总是紧紧的皱着眉头，同学们开始觉得他的额头的旁边，好像也总是挂着三条黑线，就像小丸子的爷爷被搞到哑口无言的时候，头上每次都会出现「川」字那样。

同学们开始在背后叫他「小川先生」。

你感觉到你今天下午的设计课将会弥漫皱眉头的气氛，而你就是那只死在眉头里的蚊子。

December 29, 2005 01:21